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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只够买两块点心，其中一个就惦记着给夫人你。”许妈妈笑着说，端详着摆在翠绿海棠花盘中的胡饼看起来精巧可人，“这家的胡饼是贵了些。”

“我也不求她的心。”东阳侯夫人说，“能把日子过安稳就好。”

林夫人这病，如果真是庄篱说的心病，单靠吃药是没办法的，心病还需心药医啊，这是他一个大夫做不到的事。

读书还能起到这个作用？林主事接过，见是薄薄一册很粗糙，是书铺常见的自制用来当搭头的那类。

庄篱笑着点头：“我知道。”

她看着庄篱，冲疑一下问：“要很多钱吗？”

庄篱含笑颔首：“世子不用客气，也就只够买两块糕点。”

还是问句，不是叙述。

这一次春月和春红异口同声“少夫人说什么呢！”

“你与世子好好过日子，不要再给我治病了，我是晦气之身，招来厄运。”

林主事一怔，旋即失笑：“应该的应该的。”又打趣章士林，“章大夫莫要克扣了。”

这就不知道了，许妈妈说：“不管治好治不好，少夫人出诊看了总是要收钱的。”

周景云愣了下。

庄篱看着她一笑：“不过给你这个药，我有个要求。”

春月在旁欢喜地点头，指了指碟子里摆着的一块：“少夫人用出诊费给世子您买的，还给夫人买了胡饼。”

林夫人面色顿白，惊愕的要站起来。

庄篱说：“算在药费里吧。”

周景云一笑颔首：“好，我听少夫人您的。”

“怎好让少夫人破费。”林主事说，“我自己去买来…..”

这，这，怎么可以！

庄篱忍不住笑了：“我也是厄运之身。”

……

她，也是出自这个担忧吧。

东阳侯夫人撇撇嘴：“贵什么？还不如咱们家这个碟子一角贵。”

章士林也笑了：“我会付出诊费给少夫人。”

自愈，哪能自愈，林夫人凄然一笑：“无药可治也好，治好了也是煎熬，不瞒你说，我都想要章大夫给我开一味药，让我吃了睡不醒，这样不算自尽，他总能放过我家人吧。”

“挣到出诊费？”

“还有。”庄篱又递来一本小册子，“这是我先前在书铺买了一本志怪杂谈，我看挺有趣的，林夫人用过药睡觉的时候，林主事读给她听吧，可以起到安神的效果。”

春月嗔怪地走过来，接过梳子：“夫妻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，恩爱怎会腻烦。”

……

庄篱捡起一把小裁刀，走回一直看着她的林夫人身前，抬手抚上林夫人的发髻。

……

“少夫人，你怎么知道这件事？”

见她神情平静，周景云也放心，要去洗漱，却被庄篱唤住。

周景云这边也知道了消息，宽慰庄篱尽心就好。

庄篱将手里的一绺青丝放在林夫人手里，低声说：“你把你的头发送给朱善。”

林夫人哭声一顿，这是安慰人的话吗？

自己的痛苦不能告诉章士林，而章士林医者父母心，不会给她开这种药，林夫人心里很清楚。

林夫人看着被握住的手，久久不语。

…….

…….

梅姨娘将泡过脚的水拎出去，进来后，忍不住向外张望。

周景云笑了：“多谢娘子。”

东阳侯夫人带着几分遗憾，咕哝一声：“果然挣钱没那么容易。”

少夫人能容下梅姨娘也好，侯府世家，哪能真的只守着妻子一个女人过一辈子，世子如果不喜梅姨娘，夫人还会送来其他的姨娘。

庄篱点头，还做出将手搭在手上诊脉的姿态：“我真的没事了。”

不知是不是胡麻酥香，她的眼中笑意散开。

旋即摇头并不追问。

至少梅姨娘还算老实。

周景云没好气地说：“是她让我来的。”

这话没能安慰梅姨娘，反而让她吓了一跳：“您跟少夫人吵架了？”

这是跟少夫人赌气才来她这里？

完了完了，她真是无妄之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