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不渝得寸进尺,十分嚣张,甚至还要往她这边蹦。
崔栖烬被撞了一下肩。紧了紧被子。
被杵了一下背。又紧被子。
被踢了一下腿。再紧被子。
忍无可忍。
崔栖烬将两只手抬起来,很费力在床头柜翻来覆去,总算找到一张今天去小学附近买辣条所赠的贴纸。
甚至十分应景,是一张硬卡生日帽,小小一个。
转过身来。
池不渝还在蹦蹦跳跳,看样子玩得十分开心,刘海都被抖开,敞着刚敷过面膜像是剥皮鸡蛋似的脸。
崔栖烬没有戴眼镜,只好眯着眼。
在模模糊糊的色块里,仔细寻找她脸上可贴之处。
终于在被撞得要掉下去之前,把生日帽贴纸贴到了池不渝脸颊上,还命令,
“不许动了池僵尸,你现在被贴符了。”
池不渝吹一下刘海。很乖巧地停顿。
崔栖烬松了口气,伸出两只手,力气太小,又用上被被子捆紧的脚,感觉自己像没有脚的人鱼,很辛苦地把这头莫名兴奋的僵尸连着被子一块,费力推到另一边。
结果刚推过去。
池不渝就又滚着被子,两个半圈滚过来,脸上的硬卡贴纸就已经掉下来,紧接着脑袋几近要砸到她的下巴,却又猛然间抬头,做了个耀武扬威的鬼脸,
“不贴额头不管用!”
然后又用头,一下一下轻砸她的肩。她真的很入戏。
崔栖烬自暴自弃。
一只手扶着池不渝的额头,另一只手将贴纸撕下来,重新贴到额头上,再讲,
“现在不许动了!”
池不渝真的不动了,只眨眨眼。耳朵尖尖却突然泛起了红。
崔栖烬反应过来。
才发现她们的距离如此之近——
隔着两层软绵绵的春秋被,不知是不是刚刚一阵蹦蹦跳跳,这会被里都疯狂涌出热气,从下巴处,融进呼吸。
两个人,四只手都费力地抬起来。
她扶住她的额头,手指末梢几近碰到耳前。她抿紧嘴巴,头发乱乱的,用额头在她手心里敲了敲,弄得她手心每一寸沟壑都好痒,咚咚,咚咚……
似乎有什么东西填入这些沟壑,是生命线,还是爱情线?在这个静谧的夜里,貌似灵魂出窍。
崔栖烬突然嗓子痒。
咳嗽了一声。
池不渝连人带被地滚到另一边,翻转过去,发出像game over那样机械的声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