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她和岑溪互相道过歉了,吃过饭以后,岑溪整个人也都平静下来了。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吧?
岑溪这么平静,甚至比任何时候都对她有耐心,大概是想通了吧。
其实对于岑溪而言,想通这件事,想通其实安苳的喜欢就像安苳本人一样不重要这件事,并不是一件难事。
可能以后就真的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和联系了。
安苳缩在暖融融的被子里,一想到自己此生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,这样躺在岑溪的客厅里,便悄悄把被子扯上来一点,闻嗅着被面清香的气息。睡衣是秋季款,面料熨帖舒适,柔软得像另一个人的肌肤。
她翻了个身,在昏暗中凝视着离她只有两米远的卧室门。
卧室里面,岑溪也还没睡着。
明明今天很累了,大脑却还是很清醒,安苳刚才在床边望着她的样子,刻意笨拙地躲开她的样子,不时就闪过脑海。
她有些好笑,有些羞怒,但又觉得安苳可怜,还有一点可爱。
可能……她一直以来,是真的有点欺负人了吧。
从高中到现在,从来都是。
她骂过安苳,拒绝过安苳,伤害过安苳……安苳却连一个拒绝都给得小心翼翼。
“岑溪,对不起……喜欢你好痛苦啊,我好累……我不敢再去喜欢你了。”
……
安苳的痛苦浇熄了她的怒火,唤醒了她不多的良心。
她在安苳眼中,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?她突然开始在意。
喜欢她,就真的这么痛苦吗?
或者说,之前,安苳是真的,有那么喜欢她吗?
可直到现在,她都仍然不知道,安苳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她。
她一直都觉得,安苳是因为那个荒唐的夜晚,才被她影响暂时偏离了轨道。
然而现在,她又没有那么确定了。
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,被她遗漏,被她忽视了,她却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。
床头柜上的水杯空了,她轻手轻脚打开门去接水,目光停留在沙发床上。
安苳侧躺着,正对着卧室门,光线昏暗,岑溪有一瞬间觉得,她是醒着的,而且一直在盯着卧室门看。
岑溪轻轻地叫了一声:“安苳?”
然而回答她的,只有女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。岑溪把卧室门打稍微开一些,床头灯些许暗淡的光线倾泻过来,落在安苳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