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”
听听。
这说的是人话吗
想到沈惊澜如今的名声,叶家选择把她这个小废物、而不是能去科考的二女儿送走,就已经是答案了,叶浮光在不知道叶渔歌对岐王的态度之前,不好暴露病人身份,只能含糊应下她最后一个猜测
“怎么就叫撞南墙俗话说得好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医者当有仁爱,心怀天下,叶渔歌,你心胸应该开阔点。”
她站上了道德的制高点。
却只得了这同父异母姐妹的一声冷哼,“七级浮屠,你给我造”
叶浮光还真想了想,“你要能给个方子把人治好,她应该能给你造。”
吧
可惜就这样,叶渔歌也不肯买账,“不必,无功不受禄,你若是拿了那人钱财,也趁早退回去,免得来日人家家眷打上门,骂你连棺材本都骗。”
叶浮光“”
她有点急,“不是,你都没看,你怎么就不试试治一下”
站在石柱下的人意兴阑珊地转过身,语气是一贯的冷淡,此刻便显冷漠无情“治不了,等死吧。”
顿了顿,叶渔歌决定日行一善、给文盲科普,又补充了一句,“此人肝气已绝,不出三日必死。”
叶浮光刚才还觉得失去希望,心里有点难过,这会儿听了叶渔歌的话,本能地反驳,“瞎说,人家活得好好的。”
光她来的这几天就已经三天了
王府现在都还没报丧呢
瞧不起谁啊
叶渔歌本来已经打算重新回书房,听见她的话,又再度转身,本来以为叶浮光只是同她嘴硬,但此刻打量她的神色
又像是有理的。
她挑了下长眉,抱着手臂,难得又道“要么是医者把错了脉,要么就是让你来的人诓骗你,这脉象是十绝脉中的偃刀脉,正是你描述的脉象,肝气难续,药石无医。”
十绝脉
这次叶浮光总算听清楚了她说的内容。
她想起来后来在原著里,男女主有一次被大祗人下毒,女主的脉象如釜沸一般,好像就是十绝脉之一的症状,正是叶渔歌给她看好的。
也因为有真本事在身,所以在他们俩面前,叶渔歌很有神医的脾气,就像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。
她有高冷外表,阴阳怪气的本事,但每次男女主遇见危机都会及时赶到,因此还有混乱乐子人嗑她和男女主的3那个文学。
想到沈惊澜白挨自己那么多骂,叶浮光决定为她再争取一下“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吧你不是神童吗,日后说不定也要成神医,假如能治十绝脉,岂不是能为你盛名增光添彩”
“拍马屁这招对我没用”
即便她给了好脸色,叶渔歌也油盐不进,“再者,我无从医之志,姐姐若无其他事,如今家也回了,父母俱有要事在身,恐怕天黑之前归不来,你还是早些回王府吧。”
好、难、搞、啊。
叶浮光没辙。
毕竟原身本就和叶家人关系不好,人家就算有办法也懒得为她出力,何况此刻的叶渔歌好像也不是未来那个无所不能的叶神医。
只能说沈惊澜时运不济。
她如此想着,臊眉耷眼地转身带着婢女要走,临了想起来什么,回头道,“对了,我给你们带的礼物放哪里”
那是吉祥和如意妥帖为她选的,不必费叶浮光的心思,她自己也不知道准备的是什么。
但话听在叶渔歌的耳朵里就很不一样。
因为叶浮光的精气神瞧着与从前很不相同,同得知要入赘岐王府冲喜的那副怒气冲冠模样大相径庭,眉目平和了很多,仿佛过得不错
可这怎么可能
难不成那个病重的、在外界传言中脾性深不可测的岐王还能给她什么好脸色不成
应当是她看错了。
叶渔歌如此想着,随口使唤仆役随她去拿东西,却见穿桃色衣衫的她磨磨蹭蹭、一步三回头,像乡间田埂里刚出生学会跑的小狗,圆圆的眼睛黑溜溜的,含着三分期待又对上她的视线
“真的不能想想办法嘛”
“”
叶渔歌冷酷拒绝,“不能。”
丑时。
万籁俱静的夜里,打更声从窗外传来
长青的竹叶在院落外被冷风吹出沙沙声响,只见月色的夜里,叶渔歌忽然睁开了眼睛,挺尸一般坐了起来。
那句软乎乎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。
“真的不能想想办法嘛”
溜圆的眼,眼巴巴投来的目光,衬那件鲜色桃袄,说不出的明艳动人。
这浪荡子到底是从哪个温香软玉的地坤那里学来这种撒娇手段
不嫌丢人
叶渔歌深吸一口气,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了半天,本来想重新拉上被子睡觉,偏那句话着魔般在耳边回响。
她怒意冲冲地掀开被子,披了件大衣重新往书案方向走,点上火烛,在院落外书童困顿的询问声里,随口说自己是温习些功课,不必人陪。
话是如此说。
她的手却摸向了科举根本不考的那叠医书。
包括叶荣留下的、继承自老神医的那本医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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